徐百回BH

精神状态堪忧

【铠陵】列阵在东 12

这章策约主场,铠是个什么玩意儿 ,追妻火葬场的电灯泡罢了(?



  朱雀神君镇守大陆南部,掌管世间情报。对于他而言,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,完全不是什么难事。只是这家伙住在天界,想请他帮忙,必须亲自往那边跑一趟。

  ……跑就跑呗,也不是多大事儿,顶多礼节麻烦些。

  铠到达南天门时正好是这边清晨,他先向凌霄殿禀报玉帝,又回到龙宫转了一圈,处理了各种杂事。天界禁止疾行,御剑更加不可能,一来二去耽搁了小半天时间,随后铠直奔朱雀府上。

  结界外开门的却是玄策。大门刚开,一阵白光乍过,半人高的白虎直扑过来,气势汹汹的样子,姿态却懒散,尾巴拖在身后偶尔摆动一下,毛绒绒的大爪子往铠身上呼。

  “是你,好久不见啊小玄策。”铠玩笑道,任白虎将爪子搭在他肩上。白虎周身流光宛转,带有天然的威势,换作旁人早就被压倒在地,铠却丝毫不受影响,还有闲心将手伸到白虎肩窝里,揉捏那处手感颇好的软毛。

  “去你的‘小玄策’。”白虎没好气地变了人形(相比之前威风凛凛的造型实在娇小,又是长发,看起来像一只软乎乎的大猫)。方才那句没敢大声说,随后整了整衣袍,勉强摆出正经模样儿行了一礼。铠跟着玄策走进院子里,守约跪坐在茶案前,茶室直接坐落在院里,四面皆无遮挡,他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两人,站起身来,露出友善温和的神情笑着。

  都是几千年的旧友,是以相处时没什么拘束。铠也不跟他们客套,挂念几句后,就直说有事相求。

  “找一个人。”铠说,“我想知道他现在哪。”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桌沿,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:“……准确住处。”

  守约眼中流露出一点惊讶,好在他不是那种会追问的性格,也足够敏锐,能在语言之外察觉很多事情。玄策这边已经“哇哦”上了,“什么情况?寻亲还是寻仇?那人惹上你了?不会是其他人托你找的吧?”一边说着挤到铠身边坐下,伸手去捞他的脖子,佯装一副不细说不放你走的姿态。两个人拉扯了一会儿,守约好笑地把他们拉开,对铠说:“行,举手之劳不难的,过来细说。”

  玄策笑着松了手,冲铠很明显地眨眼,“等着。”

  正事说完再拷问你。

  铠毫不客气地怼回去:“别想。”

  守约把铠带到书房,向他询问详细信息,“姓名,生辰八字,是哪里人。”铠想了想,除了姓名其他一概不知,守约又问他:“那从业如何?官职几等?是否有史册传言记载?这些都不知道的话,仅描述相貌也行。天界文职分司万物,各方面的线索都能够往下找,耗时长短不同而已。”

  铠将知道的尽可能说了,守约听完后点点头,“足够了,给我两个时辰就行。”他拍了拍老友的肩,随后在书房墙上轻叩,地下室暗门自墙角缓缓打开,铠依稀记得里面似乎有各种法阵,能通往其他仙官的办公桌,也放了一些命薄之类。

  铠回到茶室,玄策将残茶清理掉,摆出各式点心,其间仍旧不依不饶地打听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,跟他是什么关系。对于他们其实没什么可瞒的,但铠还真的不太愿意说,也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
  为什么要找他?说不清。找到了又如何?也没想好。只是……想看见他,想触碰他,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。铠说不清楚纠结着的万般心思,好在这时候也不需要去理会。况且他知道玄策不是真心想探究,纯粹是觉得新鲜,好奇而已。

  那就让他好奇个够好了。

  玄策说别做无谓挣扎了傻铠,你都跟我哥说了,我总会知道的嘛,不如现在告诉我,让我满足一下。

  铠说有本事你问守约去,就不告诉你。

  玄策:……幼稚。

  铠:呵。

  半斤八两。

  ……


  守约在细节上一贯明晰,他在两个时辰后出现,递给铠一张薄薄的小册子,以及手写的纸条。

  玄策眼尖,在守约递给铠之前先认出了那小册子,不禁感叹道:“哥你这……你也帮得太彻底了吧?”

  铠:“?”册子没有封面,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。直到将它翻开,看到里边的内容时,他才惊讶地睁大了眼。

  这……这竟然是,高肃的命薄。

  这一认知让他心跳加速,手开始颤抖,竟想匆忙将它合上。守约在一旁补充道:“我在找他居所的时候,顺带托命格星君要来了这个。你若愿意就看,不愿意呢就当没发生过。只有一条,这东西离开仙界便自行销毁,你也最好看过就忘,切莫干涉。”“否则会怎样?”铠忍不住道。“还能怎样?把你送上诛仙台不成?”守约无奈地道,“只是改不了,无解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  铠当然知道,天地不仁,大道无情,只要不用极端手段去改命薄便不会获罪。而结局既定,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,浪费时间和精力,甚至可能导致更糟的结果。就算命格上书高肃早就死了,或者将死,他又能怎么办呢?

  “你看过吗?”铠忍不住问。

  朱雀神君愣了一下,没想到铠会这么问。随后低头叹气,微微摇着头,无可奈何地笑了,他说:“唉,你啊你啊……”


  第一页记述前尘。寥寥几笔概述一生,几乎可以看作另一个故事,铠心底稍安。他又胡乱翻动一下,忽地看到大段空白。铠乍然被吓了一跳,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就算发生了(或者发生过)什么不好的事情,命薄也会如实写上,而如今这只是空白——单纯的空白。

  守约注意到铠脸上的愣怔,他歪歪脑袋,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。铠将这一页往他们眼底扫了一下,过后也没再看,顺势收了起来,放进怀里。守约道:“要不我去帮你问问?”铠摇摇头,道:“不必麻烦了。”

  玄策看铠将命薄收好,便恰到好处地收起了好奇心,看到那些空白也只是简单地挑了下眉,聊胜于无感叹一句:“不该空着呀。”过了一会儿,玄策忽然突兀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我忽然想起……嗯……”玄策思考着,不太确定地道,“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,命薄不录仙君名讳,说不定这部分跟你有关呢。”少年懒散歪在桌案上,宽大的袖袍挡了半个脑袋,猫一样的眼睛半睁,自下而上地看着铠。

  “这样吗。”铠听到自己说。大概是“啊,原来如此”这般姿态,他对这个答案很意外,有一刻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但出乎意料他同样辨不清情绪,有点儿欣喜,却微弱而混乱,来不及辨明就被拉进更深更沉的黑暗中——守约给的纸条上写了高肃的住处,很奇怪,按说现在都找到人了,但他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,丝毫没有。

 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,铠变得沉默,守约和玄策像往常一样,当他不存在一般低声交谈,打闹,顺手施展小小的法术……等铠回过神来,这两只神仙背靠着桌沿挨在一起。白虎毛茸茸的兽类尾巴缠在守约手腕上,玄策手里捏着一只茶杯,有几分得意地笑着,露出了虎牙,方才这茶杯差点摔到地上。

  守约问他:“时间不早了,留下来吃个饭吧?”

  铠正想点头,玄策这时候忽然道:“我没意见。但是好心提醒一句,天上一日凡间一年,下界变幻无常,你若要找人,还是尽快为好。”

  ……你这神情像是没有意见吗。

  “说的也是。”铠笑了笑,倒也不去揭穿,起身,向二人告辞。


  铠赶到南天门的时候,守门的神将不见踪影,只有一位仙翁,搬了张云椅坐在门前。铠悄声走近,那仙翁半眯着眼,对铠道:“神君来得不巧,看守才刚离开,在下虽然帮忙看着门,可身上并没有钥匙。”

  铠问:“他要离开多久?”

  那仙翁摇头:“那可没有说……神君不妨安心等等,至少,下一班守卫会在两个时辰后准时过来。”

  铠:……

  他在想我晚饭没吃匆匆忙忙赶到这里是为了什么。

  吐槽归吐槽,他还是默默坐到一旁的云椅上。那仙翁看他无聊,便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,置在地上时不过手掌大小,顷刻间拉宽拔高,竟变成了一块铜镜般的物件。

  铠好奇地望进去,却没找到自己的身影,镜子里的“人”不止他一个,熙熙攘攘,穿着打扮皆与仙人不同……熟悉又陌生的景象。

  “众生镜。”老翁带着炫耀的语气说道。

  “关照众生?”铠心说您可真闲。

  老翁大大咧咧地躺回了椅子上,“差不多吧。”

  镜子本身不携带任何法力,需要额外注入才能显现出镜中的场景来。神君研究了一会儿,镜中的场景切了又切,镜中的人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终于他意识到这是“众生镜”而非“寻人镜”,只是个观赏用的花瓶罢了,便干脆地松开手,往云上一躺。

  在他快要进入冥思状态时,镜子里咿咿呀呀传来声音。铠遥看了一眼,看到相隔几万里的戏台子。人世间的话本子,清清袅袅,凄切软糯的唱词,玉楼明月怀人句,无限相思此意遥……铠叹了口气,这场面对常年待在这里的仙者来说可能新鲜,但不知怎地,对于常年混迹尘世的青龙来说,忽然就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。

  「永夜抛人何处去?绝来音。香阁掩,眉敛,月将沉。争忍不相寻?怨孤衾。换我心,为你心,始知相忆深。」

  台上唱了一轮又一轮,铠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,环顾四周,惊觉才过了一小会儿。

  那仙翁摇头晃脑说道:“镜内烂柯,镜外官子。若要打发时间,这可是个绝好的方法。”

  铠皱眉道:“……在下并不想打发时间。”他忽然想,现在赶去北天门,御剑过去,兴许还更快些。



  铠四处望了望,空气清寒,依稀闻见糯米之类小吃的甜香。再回尘世恍然还是冬天,与离开时并无什么区别,可能更冷了些。铠在路边站了许久,等到一个推车经过的卖杂物的小贩,他问这是何地,该往何走,又顺嘴问了一句今年是何年。

  小贩眨了眨眼睛,看在铠穿着不凡的份上花了点时间去理解这没头没脑的问话,他说,公子,今年是辛丑年。

  铠又恍惚了好一会儿。

  一年,一年又一年。



tbc.

去年跨年的时候我在写第一章,不知不觉一年了——啊啊啊吐血。那个冬天挺暖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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